素人总统不再“素”：限制违法后，萨尔瓦多面对更多应战

发布时间：2025-05-18　点此：680次

2月4日，中美洲的“北三角”国家之一的萨尔瓦多（另两个是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举行了总统大选暨国会推举。前总统纳伊布·布克尔（Nayib Bukele）及其领导的新思想（Nuevas Ideas）政党毫无悬念地赢得了大选，布克尔自己则以85%的高得票率中选为萨尔瓦多第47届总统，他也是萨尔瓦多自1983年新宪法公布以来初次完成“连任”的总统。

当地时刻2024年2月4日，萨尔瓦多圣萨尔瓦多，现任总统纳伊布·布克尔在投票站投票。视觉我国图

尽管仅仅一个面积2万平方公里、人口也就630万左右的小国，但萨尔瓦多的总统推举却引起了国际较为广泛的重视。究其原因，并非由于该国是第一个、也是仅有一个将电子钱银比特币作为国家法定钱银的国家，而是在短短5年里（一届总统任期的时刻），萨尔瓦多的谋杀率断崖式地下降。依据萨尔瓦多国家民事警察局的数据，这个从前是国际谋杀率最高的国家（2015年为每10万人有103，为非战时国家最高），竟然变成了中美洲、甚至整个拉丁美洲谋杀率最低的国家（2023年末最新数据为2.4，远低于国际均匀谋杀率7.8），可谓奇观。发明这样奇观的总统，便是这次完成“连任”的巴勒斯坦裔总统布克尔，其社会管理的方式也被称为“布克尔方式”。

“素人总统”大权独揽，铁腕冲击违法

之所以在“连任”二字加上引号，是由于依据该国宪法，任何总统都不得寻求接连的第二个任期——萨尔瓦多宪法第152条规则：“鄙人一届总统任期开端前或开端前六个月内担任总统职位超越六个月（接连或不接连）的人，不得成为萨尔瓦多共和国总统提名人”——连任即标明违宪。为此，他于2023年12月31日向国会提出了“辞呈”并被同意，在程序上完成了“合宪”，然后得以合法地参加总统职位的比赛；原有政府因而成为了看守政府，总统一职由布克尔的总统秘书代为掌握，一直到下一届总统上任时的2024年6月1日。

布克尔也是一位以“素人总统”著称的“千禧一代”国家领导人。与传统的依赖于雄厚本钱和强壮党派支撑而选上总统的提名人不同，布克尔主要是经过在交际渠道宣告其执政理念、与选民互动，而非经过传统方法造势赢得大选，政党仅仅他竞选时不得已的依托，他还从前被左派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FMLN）开除党籍。此前他的从政阅历寥寥无几，其精确的身份标签是商人而非作业政治家。

更有意思的是，这类“政治素人”总统在拉美逐渐成为一种趋势：例如2021年12月中选的智利总统布里奇、2023年8月中选的厄瓜多尔总统诺沃亚、2023年11月中选的阿根廷总统米莱，这些“素人”在参加总统竞选之前从政阅历寥寥无几。打破传统的政党政治竞选方法，凭借新媒体造势而成为最有竞争力的提名人，现已成为“千禧一代”参加政治推举的一个特征。自2015年参选当地市长推举布克尔就开端测验这种方法，可谓是这种新参加方法的先驱者。他也因而被称为“网红总统”。

布克尔引起重视的第二个方面，则是其强势冲击违法的行动。他在竞选时就击中萨尔瓦多公民的痛点——高违法率。萨尔瓦多的违法率居高不下，一度为国际第一。究其原因，除了由于日子贫穷而导致的日常违法之外，最大的要素则是由于黑帮。该国黑帮人数高达3-6万人，即总人口的0.5-1%都是黑帮成员，并且其间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可见黑帮关于该国社会秩序的要挟有多大。

在很多黑帮中，“粗野萨尔瓦多人”（Mara Salvatrucha, 简称“MS-13”）和 “第18街黑帮”（Barrio 18）是最主要的两支。其间，前者产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洛杉矶，他们原本是为了保护萨尔瓦多在洛杉矶的移民不受其他黑帮欺压而树立的自保安排；后者本来依附于洛杉矶的墨西哥黑帮Clanton 14，后被排挤，就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离第14街不远的第18街树立了自己的安排Clanton 18。这两大安排原意都是保护自己的侨胞，但随着实力扩展而引发更多的违法，以至于美国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将他们驱逐出境，随即他们搬运回萨尔瓦多，成为本国最大的违法安排。由于与在美国的剩余实力还坚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络，所以这些黑帮常常遭到外部实力影响。萨尔瓦多历届政府企图整治黑帮，但均告失败。

布克尔上台后采纳了严峻的办法，公布了《疆土操控计划》。该计划的意图就在于堵截黑帮的经济来源，包含树立监狱，加强军警力气，采纳铁腕手法，接连实施半年的宵禁方针，抓捕了近7万名包含黑帮成员在内的违法分子，肃清了社会上的黑帮成员，让黑帮违法失去了经济基础和有生力气。其次，冲击糜烂，堵截黑帮分子与外界的联络——有依据标明，此前适当一部分违法都是由关押收监的黑帮喽罗遥控指挥的。最重要的是布克尔政府扛住了来自西方社会关于人权和司法等方面的批判，坚持采纳契合本国国情的方针，以高压、快速的手法操控了违法的延伸，收到了极佳的作用。至2023年，该国的违法率现已降至每十万人2.4，成为拉丁美洲最安全的国家。

布克尔能够顺畅履行其铁腕方针的要害，是源自多方面的支撑和尽力。除了民心所向之外，在政治上和财务上的战略最为重要。冲击违法需求较大的财务开支，以装备军警、建筑监狱等。但此前他的预算计划却在国会受阻，让其无法打开四肢。一怒之下，他于2020年2月9日派军警围住国会，强势要求经过预算案。后来，其地点的新思想党在2021年2月国会换届推举时赢得了56个（66.46%）座位，随即在5月的初次国会会议中，以64票拥护、19票对立和1票放弃的绝对优势，投票罢免了最高法院宪法分院的一切成员，包含五名常任法官以及一切替补法官。由此，布克尔完成了对萨国行政权、立法权、司法权和财务权的全面掌控。此刻其所推广的一系列社会管理办法再无妨碍，萨尔瓦多的社会完成了安全与安稳。布克尔的社会支撑率一度高达90%，高居一切拉美国家领导人首位。

新任期的应战：有了安全之后怎么处理开展问题

但布克尔政府面对的应战相同不少。首先是来自于西方的关于人权、司法方面的批判。为了快速有效地冲击违法，布克尔于2022年3月27日宣告国家进入“特别情况”，赋予国家安全力气能够不经指控即拘捕嫌疑人的权利，制止3人以上的聚会，大范围抓捕黑帮分子，这不仅有扩展化的嫌疑，且对违法分子的判罚缺少必要的程序或程序过于简化，如延伸关押时刻至15天；一起他再三推迟完毕“特别情况”，以至于该国2023年末有超越10万人被关押，适当于该国总人口的1.6%。如此办法很难不引起批判。因而，在新的任期，他需求逐渐改进司法、人权情况，妥善应对这类批判，重塑程序正义，削减冤假错案的产生，这是下降社会管理本钱、完成社会宽和、坚持社会国泰民安必要的法制确保。

其次则是经济开展上的应战。社会安全系数增高并不必定带来经济上的腾飞。怎么开展经济，改进民众的日子水平，则是接下来新政府需求处理的要点问题。无疑，五年的总统任期不足以让布克尔达到一切方针。接下来的任期，处理开展问题才是关乎“布克尔方式”是否具有生命力的要害，也是决议其操控社会违法的作用能否得到坚持、保护和据守的底子。如果说，高社会安全能够为出资带来确保，那么，经济上的开展才干有助于社会安全力气的增加，这二者是相得益彰、互为支撑的。

第三个方面的应战则来自于宪法。尽管布克尔采纳提早半年“辞去职务”、以满意“合宪”要求的方式来参选新一届总统，且其支撑率十分高，但这种行为自身不免被责备为是一种投机取巧。当他在去年初表达出连任主意时，萨尔瓦多就爆发了反对，可见民众尽管认可他的功劳，但相同期望保护宪法的庄严。由于这种现象在拉美诸国历史上呈现屡次，在任总统为了连任而修宪、甚至于长时间强占总统职位者不计其数，这已成为拉美国家在政治上的特征，拉美因而一度曾被称为“残次民主化”的代表。所以布克尔的行为让萨尔瓦多民众由衷地感到警觉，忧虑他会重蹈其它拉美国家领导人的覆辙，让此前杰出的操控社会违法的作用付之东流。

这位自称为“国际上最酷的独裁者”（world’s coolest dictator）的“网红总统”，在新任期中很难再被称为“政治素人”。一届的总统任期不仅为其带来了较多的惩治恶性违法的阅历，也为其带来了新冠疫情操控和卫生健康服务、电子钱银（比特币）与美元化的金融管理等经历，然后也形成了其或左或右、不左不右的实用主义政治情绪。新任期所面对的问题相较第一届任期而言，好像要显得简单一些。但在完成社会安全之后的开展问题，才是稳固其社会管理作用、保护社会国泰民安的确保。因而，新一届布克尔政府需求适时地改变作业重心，认清社会的主要矛盾，提出针对性的处理问题的计划，争夺完成最理想的社会作用；让备受世人瞩意图“布克尔方式”开展成为一个完好的系统，一个可资拉美、甚至更多国家学习的社会管理与开展的样本。

（彭建容，西班牙阿里坎特大学博士，绍兴文理学院讲师，曾任职于萨尔瓦多大学孔子学院；崔忠洲，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博士，西南科技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我国拉美史研究会常务理事，拉美学会理事）

(本文来自汹涌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汹涌新闻”APP)

告发/反应